自從寫了上一篇post，之後就有客人來問，說他有興趣學學調音，以後就不用找調音師傅了。我想我一定沒有說清楚… 我是想招攬有意入行的人，不是隨便就教。不過，這位客人並不是第一個問這種問題的人，連我媽去工聯會上堂也是因為這個原因。不過，我媽上完堂後便更怕弄壞鋼琴所以打消了這個念頭。我不清楚工聯會的班是怎麼教，不過十幾二十堂的團體課是沒可能教得到調音的啦。

以前在大學TA也有讓鋼琴學生體驗一下調琴，不過都只是輕輕帶過。老師說，教得太深入，學生會drop掉的。因為呢，調音的理論儘管有得讀，實踐起來卻是另一回事。要完整地調完一部琴，調琴者需要鍛鍊身心，才能體會。如何才能做到「身心體會」？那就是「形（kata）」的概念。每學習一種需要運用到身體的技能，學生必須先培養適當的肌肉才能掌握技術。比如說，學武術要時間操fit身體。其實學調音的技術也一樣，要鍛鍊雙手及耳朵（其實是腦部）的肌肉，才能掌握到技術。所謂鍛鍊，就是以長期的練習來實行。當肌肉（和腦細胞）慢慢成長，學生便能慢慢體會理論的意思，漸漸將理論與技術結合，並因應每部鋼琴的不同需要來調整做法，達致調音的最佳效果。能做到這境界的時候，調音其實就與「藝術」無異。所以呢，鋼琴調音在德國算是藝術的一個范籌。

「長期的練習」的練習即是怎樣？以蔡師傅為例，因為入學就是全職的課程，我每天都會練習調音。大概3個半月後，我終於用5小時調完一部琴。半年之後畢業，調音仍需2 – 3小時，仍然算慢。不過呢，畢業調音試就是美國 Piano Technicians Guild 的 Registered Piano Technician 調音考試，我仍能順利高分完成。這是為何我並沒有很看重這個考試，因為門檻很低但很貴。（不過聽說大六市場很愛證書，所以亦有其價值。）注意，這一年我還有學維修鋼琴的。同期也有將調音當成副修的同學，其中一位更是趕着想用調琴賺錢。可是他不練習，一年後還沒有調到一部琴。師父說，調了一千部不同的琴後，技術應該會夠穩定。

所以，當客人問他能否「學學調音，以後就不用再請師傅來調琴」，答案是「不行」，因為為整部琴調音需要很長時間的訓練。坊間是有調音app試用版供任何人免費下載試用，很多初學者也會用它。這些軟件的功能強大，有些師傅真的可以靠它而不靠耳朵也能開業。儘管這是有點遺背傳統，現實就是現實。好吧，能用調音app的話，耳朵可以不練。但是，調音的準確度及穩定性都是練出來的手藝。要為自己的鋼琴調音沒問題，只是開始的一段時間鋼琴音準會因手藝未成熟而不準和不穩定。有時調音技術不當會傷害鋼琴，這是必經之路，建議不要在靚琴上練習。

不過呢，如果只是想「學一學」調音，我覺得簡單學一學調單音仍然是可以試試的。有時鋼琴只是走了一兩粒音，自己能調一點點的話便不用太快再請師傅來，也算是有用的技能。調單音比較簡單，可以直接實戰。加上客人只會調自己的琴，自己調就自己承擔風險吧～別以為鋼琴調音是騙飯吃… 又正常（好聽）又穩定的調音並不是從天而降的。

如閣下是有興趣「學一學」為自己的鋼琴調單音的客人，我建議約我調音時順便上堂。費用以「調音整琴」的工時為準，大概預3 – 4小時（參考價目表頁）。到時客人請全程觀察調音過程，之後再實戰練習。

想要學維修鋼琴，這有點難呢… 因為調音是基本。更有客人問什麼時候才能學整音（Voicing），那就更難，因為整音是調音維修之後才做的事。我3年全職工讀，再去琴廠實習，還只是一個初哥呢。